独乐而鸣

在虚假中寻找真理
afd同名

【方寸星河】20

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,驶上市郊的一段盘山路,连片的火烧云浮在天边,晕染出淡淡的暮色。


一路上陆尽言都老老实实地闭嘴待着,临近达目的地,他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他知道靳扶舟要带他去哪了。


墨黑的石碑庄严而肃穆,门前高耸的碑柱上书——临海烈士陵园。


陆尽言跟在靳扶舟身后拾阶而上,最终停在一座墓碑前,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笑的憨厚灿烂,跟记忆里一样,仿佛一瞬间就能驱散所有的烦恼。


像是被烈焰灼伤一般,陆尽言只扫过一眼就低下了头。


在他身前的靳扶舟双膝落地,恭敬地叩了三个头,然后起身站到了一边,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,陆尽言垂首上前膝盖将弯时,突然听靳扶舟冷道:“口罩摘了。”


指尖缩了缩后,陆尽言缓缓抬手,一副口罩根本遮不住脸上的伤,去掉之后,青紫肿胀的皮肉加之撕裂的嘴角更加触目惊心。


心中已有猜测的靳扶舟一时哑然,他沉默地看着陆尽言把口罩攥成一团塞进口袋,然后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。


“爸。”陆尽言哽着嗓子叩下三首,头却抵在地上没再抬起来,“阿言不孝,才来看您......”


青年干涩的嗓音轻飘飘地散落,而后一阵微风拂过,不似冬末的刺骨,而是带着几分初春的暖意,轻缓地擦过兄弟二人的眼角。


靳扶看着后背微微颤抖的人闭了闭眼,“爸性情豁达,不会跟你计较这些,只要你心里有他就够了,今天带你过来,是有些话想当着爸的面跟你说,头抬起来。”


内心的悲恸被靳扶舟不动声色地安抚下去,却又被后面的一句话重新挑起了紧张,陆尽言红着眼眶将身体跪直,“哥,我......”


“那天你让我答应你两件事,”靳扶舟打断他的话音,大手盖上他的头顶让他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,“今天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两件事,也可以当成是我对你的要求。”


陆尽言还泛着水光的眸子闪动了一下,“您说。”


“第一,不能说实话可以不说,但不能骗我。”


靳扶舟说的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,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得已,如非无奈,谁愿意和自己的家人虚与委蛇,这是属于兄长的度量和包容。


一股暖意流过心间,陆尽言敬服地应了声是,又听靳扶舟沉声道:“诚乃立人之本,我给你这其中可变通的尺度,自己把握好分寸,骗了就藏好,被我抓到,定不轻饶。”


掷地有声的警告砸在胸口,这次他又提起全部的小心重新回道:“是,阿言记住了。”


“第二。”靳扶舟的表情更加严肃,“遵纪守法只是对一个人最低的要求,德行有亏,我可以帮你板过来,碰了红线,陆尽言,我会亲手把你绳之以法。”


嘭!像是被一枪打穿心脏,陆尽言感觉自己一动都不能动,他大脑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三个字就是不可能。


哥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,他这么说只是觉得我多次出现在案发现场,所以提醒我要引以为戒,对,一定是这样的。


所幸陆尽言现在的脸已经被青紫覆盖,不然定是血色全无,他定了定神,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,回答的话又不能显得太过刻意,“是,阿言谨记。”


靳扶舟一直观察着陆尽言,见他只是愣了愣,并没有其他反应,自己的心也稍稍放下,试探的人是他亲弟弟,他何尝不是同样紧张。


该提的要求已经提完了,手虚虚地放在人耳边,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,“怎么弄得,被人欺负了?”


这伤明显是被人一层一层打出来的,小时候弟弟没少被人欺负,即便靳扶舟认为可能性不大,但还是最先想到了这个原因,他之所以提了要求才问起,也是想听一句实话,要是真有什么隐情,他不可能袖手旁观。


刚刚还绷紧的神经突然像断了线,耳朵一下就烧了起来,陆尽言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,靳扶舟刚刚严肃的话音还在耳边,心虽然稍稍放下了,但面色确实极为难堪,“不是,我自己打的......”


听到一个疑惑的鼻音,他整张脸都烫的冒烟,但又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“我做错事,是师父罚的......”


“师父?”


“就是我养父,他收养我之后,我不愿意再叫人父亲,所以便认他为师。”


他说的的确是实情,对于自己和陆尘的关系,没有必要多做隐瞒,他们虽有青枭的势力,但陆尘在多少年前就已经转为白道生意,身份上不会被查出什么。


陆尽言的回答不是作伪,这是靳扶舟第二次听他提起养父,他记得当初在审讯室的资料里见过,父亲一栏写着——陆尘。


结合陆尽言的态度,他快速思考着,此人不仅是救了阿言的命,更有将其抚养成人的深恩,所以他大概能理解阿言想保留这个名字的原因,虽然还有些小心思,但他看得出来弟弟身上那种卓然的气度,能把他教养的如此知恩懂礼,想必也是个德才兼备之人。


当下靳扶舟还不知道,自己对陆尘的初印象有多单纯,甚至早忘了几秒前还想替人出头的想法,已经不自觉地站在了对方那边,于是他蹙眉问道:“什么错事?”


陆尽言没想到靳扶舟还会细问,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那通电话,只能尽量诚实地说道:“撒谎……”


说完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这理由说出来跟三岁孩子一样,果然靳扶舟听了嗤笑了一声,还拍了下他的肿胀的脸颊,“还是个惯犯,对长辈动不动出言诓骗,活该打烂你这张嘴。”


靳扶舟的力气不大,但还是让陆尽言疼得嘶了一声,若不是之前他刚做过同样的事,也许还能被心疼一下,现在靳扶舟明显是觉得他咎由自取。


看着饱受摧残的脸快埋到胸口,靳扶舟缓缓蹲跪在他面前,“那现在,还需要吃饭吗?”


……

……

谁看了不说一句,舟哥大气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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